60.春暖

    “……嗯。”



    吴应蓉就坐在他对面，笑吟吟问：“今天口语大赛，结果怎么样啊？”

    “听说今天又犯病了……”



    吴应蓉叹声气，“也是造孽，好端端的一个家……”



    喝完粥，蒋西池洗了个澡回到自己房间。什么事都没心思做，靠着窗户，盯着河对岸。

    正考虑着怎么过去探一探情况，忽听书包里“小灵通”响起来。赶紧翻出来一看，一个本地的号码。



    他有所预感，一接通，果然是方萤发颤的声音：“……蒋西池，能不能借我一点钱？”

    方萤微蹙着眉，“我一定会还给你的……”



    “你先告诉我，到底做什么？”



    “……非要说了才能借给我？”



    “是。”



    “……买药。”口罩后的声音含糊不清。



    “什么药？治……精神病的？”



    方萤霍地抬起头，眼神愠怒，“我妈没病！”



    等车上了路，蒋家平开玩笑道：“这么快就有女生给你送花了？”



    蒋西池把花拢得更紧，皱着眉没搭理他。



    但也不妨碍蒋家平展现自己为人父的热情，“我听说了，你这回又是年级前三……你外婆说得对，在青野中学还是太埋没你的天分了，要不你还是转去市一中吧？麻烦是麻烦点儿，但我去走动一下……”



    “不用。”



    蒋家平住了声，往后视镜里瞅了自家儿子一眼——他已从包里掏出了游戏机，埋着头，手上按得噼里啪啦。

    吴应蓉端了一碗粥过来，“大晚上的，你去河边干什么？”



    蒋西池垂头，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，“没……我去试试河水冷不冷。”

    “阿池！”



    蒋西池赶紧应一声，几步上了台阶，回到屋内。

    吴应蓉笑说：“还想下河去游戏啊？霜降都过了，天冷，别下河了，免得感冒。”

    “亚军……”蒋西池一顿，“我去给您找荣誉证书。”

    “有好些年了吧，”吴应蓉想了想，“怕有三四个年头了……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事儿了？”

    吴应蓉摆手，“不用！”像是怕外孙没得冠军不高兴，还特意安慰了两句。



    蒋西池还记挂着河对岸的事，“外婆……”他抬头看一眼吴应蓉，“对面方家……方志强的老婆，得病很长时间了？”

    把窗户打开了，往河对岸看。然而除了一窗昏暗的灯光，什么也看不见。



    开门到了廊下，拾级而下，到了河沿上。然而还是隔得远了，对面门窗紧闭，听不到一点儿动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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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”了一声，提着书包回自己房间。

    蒋西池扯了一个要给河对岸同班同学送数学课本的谎，出了门。不疾不徐地走了十来米之后，他飞跑起来，踏着坑坑洼洼的石板路，两分钟内，到了桥头。



    方萤又换上了那副口罩帽子的装束，靠着桥柱蹲着，听见他喊了一声，才抬起头来。

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方萤缓缓地站起身，两手插在衣袋里，微微有点佝偻着背，“……谢谢你。”



    “你借钱做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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